“日薄的黄昏是诀别词,十二月大雪将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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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早已腐烂多时了,只得丢去燃烧到不断作响的炉膛中去。
我站在有些刺眼的火光面前,背对肆虐暴雪,香气弥散在厚重到几度窜进鼻尖的燃烟里。
隆冬的夜晚不比盛夏时,仍有鸟鸣抑或暴雨的吵嚷去埋没心脏跳动的声音,只带着寸寸都透着尖刺形状的冷风,呜咽着刺破血肉下的骨头。
那渐渐覆盖冻土的冰晶,将会是我埋藏过踌躇在手中许久的,早已枯萎的花——或者别的什么些莫须有的东西的,最后的证明。
我的心脏生硬,发着让人敬而远之的冷。但我的右耳是鲜活的,只有那一处还流着曾被他短暂触碰的血。
那里原本该有一枚耳钉,或许还残存半句好听的话。
火焰水涨船高,跳动着燃烧得愈来愈旺盛。
因此我身体被这冬天,分为了一半与另一半。这一半眼睛,眼看高温侵蚀眼前空气,扭曲地像要变了形。
现今,除那朵正渐渐死去的花外,再没点什么是他留给我的念想了。
我看着那捧焦烬,突然很想念曾经只属于死士们最低等的角斗场中,带有取悦来客意味的殊死搏斗。
所谓两条故事线形成收束的开篇,比其他人踽踽独行的伊始都还要早得很。
请先别急着感慨。并非想蓦然回首,历历细数的忆苦思甜,而只是我单纯希望能回到那时候。
再一次得胜后,不去和他的眼神相撞,不再跟随他去走。
又或者背对天空仰倒坠落。迎向所有伏击的枪弹,在焰色漫天,在血花迸射间,死在走针停止的塔楼。
我该说他料得的事物从来一点不错,爱让人痛苦,也不是奔向目标的必备物。
于是我擅自越过死线的代价是,我的生命永远停留在无穷尽的塔顶,灵魂却仿佛仍前进。与肉体脱离,困束扭曲。
那枚花苞,最终被灼烧殆尽为无机质的炭灰了。
可那其中却似是有明亮的星子正落地。我融化的眼睛里,被稀释开的苦盐铺陈开来,我只感觉到一片绝望的冷涩。
于是又带着面目全非的我,去到我的墓碑前。
他一切安好,照旧如常。甚至那双,让人辨不清爱憎的眼瞳,也与平日没有分别。
他口中是还伴有话语出口的。
可惜,雪实在太大了。
转身捡起燃烧壁炉中那枚戒指时,我才忽然有些遗憾。
因着这才想起,我好像连他的样子都快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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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one is free,even the birds are chained to the sky.”
(没有人完全自由,即使是飞鸟也受限于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