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J】练习
·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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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杰的笑总是不及眼底的。他喜悦和幸福的来源从来都是战斗和强敌，总被眼睑半遮的三白瞳在血色初见时的放缩也能印证这一点。
所以更多时候，他的笑意代表着轻蔑和战斗即将告捷的附属，就算挑起也只是个浅淡又不过分扭曲脸颊的弧度。
真诚的快乐对他来说是稀缺物，若心情大好，他会给败落穷途的对手几句不痛不痒的告别词，那也就仅此而已了。
毕竟在他手下，将死和已死没什么分别，都是死人，不值得多费口舌。
如果笑对他而言是真要表达什么，那一定是闻劭给他发新型热武器的时候。他自知闻劭不乐于听虚伪奉承的场面话，索性用无言和微笑对他点点头。这就足够表达感谢和欢欣了，闻劭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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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杰相反，闻劭最喜欢把明明没什么意义的笑演成虔诚至极的模样。
他的声音往往都跟随他笑容深浅的剧本展示不同程度的春风和煦，像风度翩翩又像诱入深渊。你观察后会发现，你从来看不清他哪怕明亮柔和却依旧如一潭死水的眼底。
而真当对视者发现这骇人的事实时，他看上去分毫未变的笑也会像瞬间失去所有灵气，变成缠人颈腕的冰凉毒蛇。
闻劭知道这表情本身就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不过是他所不理解的情绪的附属品。
但他更知道，知道金杰不止一次看着他含笑的眼睛出神，知道无数看着他的眼睛曾因为这抹笑而命丧己手。因此他善于把自己伪装成与常人无二异的样子，只因为简单快捷——轻一弯唇，换上百次直面者的破绽。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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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悲伤或喜悦，是因为恨意到达他所能淡然处之的临界值。
肾上腺素飙升时所带来的生理反应罢了，对金杰来说甚至算不上一滴合格的眼泪。发红的眼圈，紧咬的牙关，包裹巩膜的红血丝，手背上突起的青筋。急促失衡的喘息不消几秒便恢复到可控范围，毕竟他总足够强大又冷静。
可如果真等到那时候，一刀毙命的杀手也会选择将头颅砍成碎裂的西瓜。
眼泪并不先入为主的代表着脆弱和怯懦，然而不巧和闻劭失败的共情能力佼佼，金杰也并不喜欢显色于形。
而且，从来都没有事能让他迷茫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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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羽扇眨，面色平静，但泪先他的阖眼一步早已坠落进他面前的尘土。
这不是彷徨，也不是悔过，闻劭更喜欢把这称作薛定谔的悲哀，连金杰都不知这是备的哪门子不时之需。
他的脸是最鬼斧神工的艺术品，所以连眼泪都永不愿顺着他的内眼角划出，在你还在观察他落寞神情时就从睫毛上垂直落下喧宾夺主。
像潋滟水波中脱身而去的一线闪着光的珍珠，却总消融于抔抔黄土间，于是谎言深埋地底，没人知道他眼底漂亮又凉薄的轻蔑疏离。
他的眼泪过分吝啬，所以金杰觉得这样的闻劭带着一种罕见的纤弱美，那是极违背他平常的形象的，却又有足量的迷惑性，让人当真认为他是可以被盈盈一握于手中的。
不过请注意，此时他正包藏专属于利己主义者的异心。
·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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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总会滋长轻视。
说到底格斗也就是有技巧的互殴，高手间才不比谁玩的花挨的少，看的就是可以见缝插针的破绽，细节足矣致命。
金杰不巧属于天赋型选手，精力和能力都旺盛到使人望而却步，可以说除了严峫这样的对手之外，他极少在这方面情绪失控。
然而到了还是个年轻人，跟随闻劭后所向披靡和战无不胜几乎贯穿了他成年后的生活，心气自然高。
激怒他也容易，不过是某位江姓警督如簧巧舌的三言两语。这种时刻当然少，闻劭才不会让他手下的人这么浮躁。而且他的怒火，一般人也承不了。
嗜血成性使得他的情绪出入口几乎都用生死见晓，钝痛和凌虐是闻劭教会他的方式，他也有原先的自成一派可寻。
或许是腿侧腰后抽出的短匕，明知会爆膛却依然连发扣下的扳机。
不过比起这些，拳风凌厉致以关节磨破后随手蹭在脸上的血迹和放在舌尖舔舐的粗糙伤口才是他的心头好。
暴力，但足够让蠢蠢欲动欲要上前的无数双眼睛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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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劭的情绪实在太不形于色，他似乎风度淡然到变态的地步。
能面对着挑衅和令人作呕的话语浅笑盎然又正中别人下怀，应话中的循循善诱浑像志异怪谈里养蛊的蛇精，吃人不吐骨头。
他总八风不动，怒色是几乎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更没人知道这位大老板会因何动怒，因为知道的早都被一颗正中咽喉的子弹或一把随手捞来的匕首封了欲说还休的口。
用手拧断脖颈这种事一般交给金杰，哪怕带着皮手套，闻老板也不喜欢施舍肮脏的血迹停留在他的手上。
实际上他是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感到怒急攻心的，而春风盎然的模样是他最熟悉的伪装——
他本人不这么觉得，甚至把完美的画皮当成他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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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情绪不常在金杰身上出现。
更多时候他都只是在完美执行命令，常常不需要自己而是操盘的布局者发现逻辑中陡生的谬误。
如果要真等野性直觉先一步占上风，觉察风吹草动时，他对战场的熟悉经验也就足够告诉他变故的一切全末了。
正因如此金杰的行动总是快于思考，他对规避危险和金蝉脱壳有着丰富完善的经验。
又因为他骨子里又总有股不怕死的狠辣劲，所以疑惑往往只会在他瞳底闪现，那也是他权衡后，得到最优解出手夺人性命而并不究根于底的时刻。
毕竟，尸体的优先级总是高于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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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劭看谁都是清泉粼粼的透彻，在他眼里也许别人的每个动作与选择都是被拆开的，糅杂的感情色彩，每一分一毫的变数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
而那些东西从来无法操控他本人的任何决策。
也有时他在指挥战役时会遇见敌手的奇袭，浅蹙的眉心与萦绕在心间的不解出现几刻便会消弭。
毕竟对他来说，揣测和玩弄人心都不难，已经到了易如反掌到随便为己所用的地步。
饶话是如此说，他不吝啬自己在商业交易时以话音上扬和轻微耸肩来示弱，如果这能为他带来收益的话。
·久别重逢。
“你似乎离开了很久。”
“现在回来了。”
“……”他不知在沉默中想到了什么，总之面上还是八风不动的，只给他个一贯的欣然点头，“去吧，回来就好。”
